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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2-22 12:46:29 演讲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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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汎森演讲:为什么要阅读经典

  王汎森,(1958年10月25日-),台湾云林人。历史学家,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央研究院现任副院长。

王汎森演讲:为什么要阅读经典

  王汎森:为什么要阅读经典

  多年前,几位关心高中生人文社会科学人才培育的朋友,发起了一个演讲会,请人来讲中西经典,我也应邀作了演说。在那次演讲中,我首先提到林肯。

  林肯正式的教育背景很浅,可是他的文章和演讲却极为动人,我个人认为他主要的精神及思想资源是不断地精读包括《圣经》在内的经典。这些经典深入他的精神层次,除了源源不断地提供许多精彩的养分之外,也形成了一个规模、一个框架、一种内在的雄浑的气氛与节奏,再加上林肯在适当的时候套引经典,使得他的演讲及文字非常动人。

  上个世纪芝加哥大学阿德勒教授提倡阅读伟大作品,这件事今天看来已经相当老旧,但是它的意义却从未褪色。我个人深知讨论经典阅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什么可以成为经典以及如何阅读经典,便可以从无数方面去谈。这里则只想试着回应一种质疑。

  2001年,当我在台湾国科会人文处为了推动“经典译注计划”而举办一系列“西洋经典与现代人生”的讲座时,因为报纸副刊的报道,曾经引起一些注意。有一位听众打电话到人文处:“都是一些过了时的书,何必这样大张旗鼓?”这个质问促使我们思考:何谓经典?经典是不是一部没有错误、尚未过时的书?一部书之所以成为经典一定有许多原因:它的历史影响巨大、它的内容历久弥新,它反映了普遍的人性及普遍的问题,它的词采闪亮惊人,它的思路细密曲折,它的架构雄浑庞大等,不一而足。可是不容否认的,经典中的一部分内容,经过时代的淘洗,用现代人眼光看来已经错误或过时,为什么人们仍然需要读它?再者,经典是不动的,它如何与人类无限多样的存在境遇,以及人类所关心的翻新出奇的问题发生关联?

  正如同一个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处,那么一本书的内容怎么可能既是古代的、又永远是当代的?“同时代感”一定是跟我们这个时代的“相似感”吗?

  三十多年前,我曾似通不通地读了神学家保罗·田立克(Paul Tillich)的《系统神学》,觉得他很想解答这个问题。这部书中反复讨论《圣经》如何关联呼应(correlated)每一个时代?如何在不任意改动《圣经》的“讯息”下,关联呼应每一个时代特殊的“境况”?如何形成一种既不是从境况中抽取答案,也不是过度被讯息的固定性所拘限,而对时代的迫切问题提出解答?田立克花了很大的力气所提出的解答,应该只是人们亲近经典的进路之一。

  有的人每隔几年就要读一遍康德的三大“批判”,是想跟着他细密曲折的思路走一遍,像磨透镜一样。王国维可能是近代中国最早深入琢磨三大“批判”的人,到了后来,当他放弃哲学(他说哲学是“可信者不可爱,可爱者不可信”)之后,我们仍然可以在他的经史著作中看到康德思路的影子。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读马克思的小册子《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马克思形容这本书是在分析“为什么一个有三千六百万人的民族竟会被三个衣冠楚楚的骗子(包括路易·拿破仑)偷袭而毫无抵抗地做了俘虏”,列维-斯特劳斯大概是要一次又一次亲近那种从四面八方、一层又一层地解剖1851年12月2日路易·拿破仑政变事件的锐见。

  在那次演讲会中,我选择了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书中的部分内容在晚清以前是非常前卫、非常锋利的,但是到今天恐怕早已成了狗,但是这本小册子在历史上曾经发挥无比的影响力,使它自然具有一定的分量,书中所提出的若干议题:君臣的角色、君臣的关系、读书人在政治中的角色、舆论的问题、物质力量的配置应集中在中央或分散在各地等等一连串问题,现在看来仍有一定的新鲜感。即使其内容已经过时,作为读者,我们仍想深入历史脉络,了解作者为什么那样说。古人说“误书思之,亦是一适”,设身处地深入了解经典的每一部分,正是一种磨砺自己的工夫。

  我偶然读到一封前人的信,信中说日本的山本玄绛禅师在龙泽寺讲经,说:

  “一切诸经,皆不过是敲门砖,是要敲开门,唤出其中的人来,此人即是你自己。”

  这段话可以有非常多面的解释。我则想借它来说明在阅读经典的过程中,读者的角色与经典一样重要。阅读古往今来的经典,除了应当虔敬地学习它的道理、它的论题、它的词采,还要进行一种密切的对话。对话的对象可以是永恒的真理,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无论如何,在与经典密切对话的过程中,读者不断地“生发”出对自己所关怀的问题具有新意义的东西来。经典之所以历久不衰,往往是提供了对话与创造的丰富资源。阅读经典一方面是要“照着讲”,同时也要“接着讲”(冯友兰)。不管“照着讲”或“接着讲”,最后“是要敲开门,唤出其中的人来,此人即是你自己”。

  王汎森:人文的优先性

  近代的物质文明,追根究底也是为了丰富人的生命而产生的,怎么发展到现在变成好像是人文必须要尽可能与科技结合才获得其意义

  最近几年,我常常需要针对台湾各大学中人文领域的发展提出建言。但是,我能说的话其实非常有限,往往说过一两次就觉得语塞。我最常提到的几点是,要给在大学里的人,一、有懒散的空间,二、有取之不尽的图书资源(不管是本身的收藏、馆际互借或数字资料),三、要有好学者或大师,四、要有充分的交流、阅读或讨论的风气,五、要有一种“劲”,或是内在动力。我过去一度认为《基督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似乎在说一种可以称之为“心原力”,或ethos的东西,可以具体化为“劲”。但是近年来,我已经注意到“劲”固然要紧,可是政策工具也非常重要。

  在这篇文章中,我想谈的不是上述的问题,而是另一个现象。在大学中弥漫着一种风气,希望人文与科技尽量结合。对于这一点我并无异见,譬如在一个计算机研究非常出色的学校,它的艺术系如果能用心发展计算机艺术,并突出成为一个特色;或是在法律方面发展科技法律,管理方面发展科技管理,确实顺理成章。而且我个人也深切了解现代科技所造成的掀天揭地的变化,已经大幅地改变了“人文”的地景(landscape),逼迫人文学者进行深刻反思。

  但是我对一种似是而非的论调却不无疑问——在这种环境之下,人文学科的主要发展目标是与科技结合。人文与科技能水到渠成的结合最好,但是那不是人文的惟一目标。

  人文强调人之所以为人的一些基本的东西。如人的主体性及人的尊严、人之道德修养及各个方面自我提升或自我完善的自信与能力、以及人如何增进生命的丰富性等。近代的物质文明,追根究底也是为了丰富人的生命而产生的,怎么发展到现在变成好像是人文必须要尽可能与科技结合才获得其意义?而且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把人文与科技过度绑在一起,那么有一天某方面的“科技”出了问题,“人文”的部分该怎么办?

  事实上人文常常是引导、刺激科技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人类历史上许多有创新性的探索是人文的兴趣与要求促动的。譬如在数字典藏、地理信息系统(GIS)的技术发展中,有许多最新、最尖端的发展是为了解决人文方面所提出的要求。以统计学为例,过去总是根据假设仿真,但目前统计学有一个趋势,是对研究实际问题感到兴趣,而社会学领域中所进行的大型社会网络研究,透过实际、大量的样本发现人的联结方式的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给物理、统计学者很多新的刺激。

  人文与创造力之间也有密切的关系。我很喜欢阅读席勒的诗:“通过美的晨门,我们进入真的领域。”席勒可能是说艺术(如诗歌、戏剧)的经验更能用来唤醒人们,使其意识到自己的道德本性。但我主观认为这首诗也有另一面的意义,即通过“美”,也可能更方便地进入创造崭新知识(真)的领域。

  我个人反对单纯要求人文与科技结合,或是向科技靠拢,以便取得愈来愈相似的面目;而是认为人文的一个重要目标是要不断地问人之所以为人,如何丰富人类的精神生命,以及“人文”究竟是什么这些重大的问题。这是对科技时代人类心灵最大的滋养,也是对科学创发的重要助力。

  套一句日常用语“科技始终来自于人性”,我相信没有人文素养或违逆人文要求的新科技终究行之不远。即使考虑到产业,凡是涉及市场、涉及消费的部分,都与人文社会方面的内涵有关,包括“脸书”(facebook)在内的许多新发展,背后都有强大的人文需求。如果对某个地方的历史传统、美感、社会心理了解不深,就很难把商品销售到那些地方。如果对美没有感觉,在许多高度竞争性的商品世界中(如手机),就不可能赢得市场。台湾在高科技的生产制造方面虽然傲视全世界,但凡涉及通路、市场、品牌这些方面就拱手让人,也是因为对西方或其他地区的人文社会把握不够深入,没有能力或信心进入这个高附加价值的领域。

  总之,人文与科技互为主体,应该处于对话性的关系,而不是任何一方的附属品。

  (作者为台湾中研院院士)

  王汎森:如果让我重做一次研究生

  ——在花莲教育大学国民教育研究所的演讲

  在所里碰到刚从美国读完博士回来的同事,因为他们刚离开博士生的阶段,比较有一些自己较独特的想法,我就问他:“如果你讲这个问题,准备要贡献什么?”……

  一、研究生与大学生的区别

  首先跟大家说明一下研究生和大学生的区别。大学生基本上是来接受学问、接受知识的,然而不管是对于硕士时期或是博士时期的研究而言,都应该准备要开始制造新的知识,我们在美国得到博士学位时都会领到看不懂的毕业证书,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问了一位懂拉丁文的人,上面的内容为何?他告诉我:“里头写的是恭喜你对人类的知识有所创新,因此授予你这个学位。”在中国原本并没有博硕士的学历,但是在西方他们原来的用意是,恭贺你已经对人类普遍的知识有所创新,这个创新或大或小,都是对于普遍的知识有所贡献。这个创新不会因为你做本土与否而有所不同,所以第一个我们必须要很用心、很深刻的思考,大学生和研究生是不同的。

  (一)选择自己的问题取向,学会创新

  你一旦是研究生,你就已经进入另一个阶段,不只是要完全乐在其中,更要从而接受各种有趣的知识,进入制造知识的阶段,也就是说你的论文应该有所创新。由接受知识到创造知识,是身为一个研究生最大的特色,不仅如此,还要体认自己不再是个容器,等着老师把某些东西倒在茶杯里,而是要开始逐步发展和开发自己。做为研究生不再是对于各种新奇的课照单全收,而是要重视问题取向的安排,就是在硕士或博士的阶段里面,所有的精力、所有修课以及读的书里面都应该要有一个关注的焦点,而不能像大学那般漫无目标。大学生时代是因为你要尽量开创自己接受任何东西,但是到了硕士生和博士生,有一个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完成论文,那篇论文是你个人所有武功的总集合,所以这时候必须要有个问题取向的学习。

  (二)尝试跨领域研究,主动学习

  提出一个重要的问题,跨越一个重要的领域,将决定你未来的成败。我也在台大和清华教了十几年的课,我常常跟学生讲,选对一个领域和选对一个问题是成败的关键,而你自己本身必须是带着问题来探究无限的学问世界,因为你不再像大学时代一样泛滥无所归。所以这段时间内,必须选定一个有兴趣与关注的主题为出发点,来探究这些知识,产生有机的循环。由于你是自发性的对这个问题产生好奇和兴趣,所以你的态度和大学部的学生是截然不同的,你慢慢从被动的接受者变成是一个主动的探索者,并学会悠游在这学术的领域。

  我举一个例子,我们的中央研究院院长李远哲先生,得了诺贝尔奖。他曾经在中研院的周报写过几篇文章,在他的言论集里面,或许各位也可以看到,他反复提到他的故事。他是因为读了一个叫做马亨教授的教科书而去美国柏克莱大学念书,去了以后才发现,这个老师只给他一张支票,跟他说你要花钱你尽量用,但是从来不教他任何东西。可是隔壁那个教授,老师教很多,而且每天学生都是跟着老师学习。他有一次就跟那个老师抱怨:“那你为什么不教我点东西呢?”那个老师就说:“如果我知道结果,那我要你来这边念书做什么?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要我们共同探索一个问题、一个未知的领域。”他说其实这两种教法都有用处,但是他自己从这个什么都不教他,永远碰到他只问他“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的老师身上,得到很大的成长。所以这两方面都各自蕴含深层的道理,没有所谓的好坏,但是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这两个方式结合起来。我为什么讲这个故事呢?就是强调在这个阶段,学习是一种“ self-help ”,并且是在老师的引导下学习“ self-help ”,而不能再像大学时代般,都是纯粹用听的,这个阶段的学习要基于对研究问题的好奇和兴趣,要带着一颗热忱的心来探索这个领域。

  然而研究生另外一个重要的阶段就是 Learn how to learn ,不只是学习而已,而是学习如何学习,不再是要去买一件很漂亮的衣服,而是要学习拿起那一根针,学会绣出一件漂亮的衣服,慢慢学习把目标放在一个标准上,而这一个标准就是你将来要完成硕士或博士论文。如果你到西方一流的大学去读书,你会觉得我这一篇论文可能要和全世界做同一件问题的人相比较。我想即使在***也应该要有这样的心情,你的标准不能单单只是放在旁边几个人而已,而应该是要放在领域的普遍人里面。你这篇文章要有新的东西,才算达到的标准,也才符合到我们刚刚讲到那张拉丁文的博士证书上面所讲的,有所贡献与创新。

  二、一个老师怎么训练研究生

  第二个,身为老师你要怎么训练研究生。我认为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训练,哪怕是自然科学的训练,到研究生阶段应该更像师徒制,所以来自个人和老师、个人和同间密切的互动和学习是非常重要的,跟大学部坐在那边单纯听课,听完就走人是不一样的,相较之下你的生活应该要和你所追求的知识与解答相结合,并且你往后的生活应该或多或少都和这个探索有相关。

  (一)善用与老师的伙伴关系,不断 Research

  我常说英文 research 这个字非常有意义, search 是寻找,而 research 是再寻找,所以每个人都要 research ,不断的一遍一遍再寻找,并进而使你的生活和学习成为一体。中国近代兵学大师蒋百里在他的兵学书中曾说:“生活条件要跟战斗条件一致,近代欧洲凡生活与战斗条件一致者强,凡生活与战斗条件不一致者弱。”我就是藉由这个来说明研究生的生活,你的生活条件与你的战斗条件要一致,你的生活是跟着老师与同学共同成长的,当中你所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带给你无限的启发。

  回想当时我在美国念书的研究生生活,只要随便在楼梯口碰到任何一个人,他都有办法帮忙解答你语言上的困难,不管是英文、拉丁文、德文、希腊文 …… 等。所以能帮助解决问题的不单只是你的老师,还包括所有同学以及学习团体。你的学习是跟生活合在一起的。当我看到有学生呈现被动或是懈怠的时候,我就会用毛泽东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来跟他讲:“作研究生不是请客吃饭。”

  (二)藉由大量阅读和老师提点,进入研究领域

  怎样进入一个领域最好,我个人觉得只有两条路,其中一条就是让他不停的念书、不停的报告,这是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最快,又最方便的方法,到最后不知不觉学生就会知道这个领域有些什么,我们在不停念书的时候常常可能会沉溺在细节里不能自拔,进而失去全景,导致见树不见林,或是被那几句英文困住,而忘记全局在讲什么。藉由学生的报告,老师可以讲述或是厘清其中的精华内容,经由老师几句提点,就会慢慢打通任督二脉,逐渐发展一种自发学习的能力,同时也知道碰到问题可以看哪些东西。就像是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我修过一些我完全没有背景知识的国家的历史,所以我就不停的念书、不停***着自己吸收,而老师也只是不停的开书目,运用这样的方式慢慢训练,有一天我不再研究它时,我发现自己仍然有自我生产及蓄发的能力,因为我知道这个学问大概是什么样的轮廓,碰到问题也有能力可以去查询相关的资料。所以努力让自己的学习产生自发的延展性是很重要的。

  (三)循序渐进地练习论文写作

  到了硕士或博士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完成一篇学位论文,而不管是硕士或博士论文,其规模都远比你从小学以来所受的教育、所要写的东西都还要长得多,虽然我不知道教育方面的论文情况是如何,但是史学的论**要写二、三十万字,不然就是十几二十万字。写这么大的一个篇幅,如何才能有条不紊、条理清楚,并把整体架构组织得通畅可读?首先,必须要从一千字、五千字、一万字循序渐进的训练,先从少的慢慢写成多的,而且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训练到可以从一万字写到十万字。这么大规模的论文谁都写得出来,问题是写得好不好,因为这么大规模的写作,有这么许多的脚注,还要注意首尾相映,使论述一体成型,而不是散落一地的铜钱;是一间大礼堂,而不是一间小小分割的阁楼。为了完成一个大的、完整的、有机的架构模型,必须要从小规模的篇幅慢慢练习,这是一个最有效的办法。

  因为受计算机的影响,我发现很多学生写文章能力都大幅下降。写论文时很重要的一点是,文笔一定要清楚,不要花俏、不必漂亮,“清楚”是最高指导原则,经过慢慢练习会使你的文笔跟思考产生一致的连贯性。我常跟学生讲不必写的花俏,不必展现你散文的才能,因为这是学术论文,所以关键在于要写得非常清楚,如果有好的文笔当然更棒,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文彩像个人的生命一样,英文叫 style , style 本身就像个人一样带有一点点天生。因此最重要的还是把内容陈述清楚,从一万字到最后十万字的东西,都要架构井然、论述清楚、文笔清晰。

  我在念书的时候,有一位欧洲史、英国史的大师 Lawrence Stone ,他目前已经过世了,曾经有一本书访问十位最了不起的史学家,我记得他在访问中说了一句非常吸引人注意的话,他说他英文文笔相当好,所以他一辈子没有被退过稿。因此文笔清楚或是文笔好,对于将来文章可被接受的程度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内容非常重要,有好的表达工具更是具有加分的作用,但是这里不是讲究漂亮的 style ,而是论述清楚。

  三、研究生如何训练自己

  (一)尝试接受挑战,勇于克服

  研究生如何训练自己?就是每天、每周或每个月给自己一个挑战,要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一个挑战,挑战一个你做不到的东西,你不一定要求自己每次都能顺利克服那个挑战,但是要努力去尝试。我在我求学的生涯中,碰到太多聪明但却一无所成的人,因为他们很容易困在自己的障碍里面,举例来说,我在普林斯顿大学碰到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就是没办法克服他给自己的挑战,他就总是东看西看,虽然我也有这个毛病,可是我会定期给我自己一个挑战,例如:我会告诉自己,在某一个期限内,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三行字改掉,或是这个礼拜一定要把这篇草稿写完,虽然我仍然常常写不完,但是有这个挑战跟没这个挑战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挑战三次总会完成一次,完成一次就够了,就足以表示克服了自己,如果觉得每一个礼拜的挑战,可行性太低,可以把时间延长为一个月的挑战,去挑战原来的你,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不过也要切记,硕士生是刚开始进入这一个领域的新手,如果一开始问题太小,或是问题大到不能控制,都会造成以后研究的困难。

  (二)论文的写作是个训练过程,不能苛求完成精典之作

  各位要记得我以前的老师所说的一句话:“硕士跟博士是一个训练的过程,硕士跟博士不是写经典之作的过程。”我看过很多人,包括我的亲戚朋友们,他之所以没有办法好好的完成硕士论文,或是博士论文,就是因为他把它当成在写经典之作的过程,虽然事实上,很多人一生最好的作品就是硕士论文或博士论文,因为之后的时间很难再有三年或六年的时间,沉浸在一个主题里反复的耕耘,当你做教授的时候,像我今天被行政缠身,你不再有充裕的时间好好探究一个问题,尤其做教授还要指导学生、上课,因此非常的忙碌,所以他一生最集中又精华的时间,当然就是他写博士、或是硕士论文的时候,而那一本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著作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不一定要刻意强求,要有这是一个训练过程的信念,应该清楚知道从哪里开始,也要知道从哪里放手,不要无限的追下去。当然我不是否认这个过程的重要性,只是要调整自己的心态,把论文的完成当成一个目标,不要成为是一种的心理障碍或是心理负担。这方面有太多的例子了,我在普林斯顿大学念书的时候,那边旧书摊有一位非常博学多文的.旧书店老板,我常常赞叹的对他说:“你为什么不要在大学做教授。”他说:“因为那篇博士论文没有写完。”原因在于他把那个博士论文当成要写一本经典,那当然永远写不完。如果真能写成经典那是最好,就像美丽新境界那部电影的男主角 John Nash 一样,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博士那二十几页的论文,不过切记不要把那个当作是目标,因为那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应该要坚定的告诉自己,所要完成的是一份结构严谨、论述清楚与言之有物的论文,不要一开始就期待它是经典之作。如果你期待它是经典之作,你可能会变成我所看到的那位旧书摊的老板,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他有那么多学问,是因为那时候我在找一本书,但它并没有在旧书店里面,不过他告诉我:“还有很多本都跟他不相上下。”后来我对那个领域稍稍懂了之后,证明确实如他所建议的那般。一个旧书店的老板精熟每一本书,可是他就是永远无法完成,他梦幻般的学位论文,因为他不知道要在哪里放手,这一切都只成为空谈。

  (三)论文的正式写作

  1. 学习有所取舍

  到了写论文的时候,要能取也要能舍,因为现在信息爆炸,可以看的书太多,所以一定要建构一个属于自己的知识树,首先,要有一棵自己的知识树,才能在那棵树挂相关的东西,但千万不要不断的挂不相关的东西,而且要慢慢的舍掉一些挂不上去的东西,再随着你的问题跟关心的领域,让这棵知识树有主干和枝叶。然而这棵知识树要如何形成?第一步你必须对所关心的领域中,有用的书籍或是数据非常熟悉。

  2. 形成你的知识树

  我昨天还请教林毓生院士,他今年已经七十几岁了,我告诉他我今天要来作演讲,就问他:“你如果讲这个题目你要怎么讲?”他说:“只有一点,就是那重要的五、六本书要读好几遍。”因为林毓生先生是海耶克,还有几位近代思想大师在芝加哥大学的学生,他们受的训练中很重要的一部份是精读原典。这句话很有道理,虽然你不可能只读那几本重要的书,但是那五、六本书将逐渐形成你知识树的主干,此后的东西要挂在上面,都可以参照这一个架构,然后把不相干的东西暂放一边。生也有涯,知也无涯,你不可能读遍天下所有的好书,所以要学习取舍,了解自己无法看遍所有有兴趣的书,而且一但看遍所有有兴趣的书,很可能就会落得普林斯顿街上的那位旧书店的老板一般,因为阅读太多不是自己所关心的领域的知识,它对于你来说只是一地的散钱。

  3. 掌握工具

  在这个阶段一定要掌握语文 与合适的工具。要有一个外语可以非常流畅的阅读,要有另外一个语文 至少可以看得懂文章的标题,能学更多当然更好,但是至少要有一个语文 ,不管是英文、日文、法文 等,一定要有一个语文 能够非常流畅的阅读相关书籍,这是起码的前提。一旦这个工具没有了,你的视野就会因此大受限制,因为语文 就如同是一扇天窗,没有这个天窗你这房间就封闭住了。为什么你要看得懂标题?因为这样才不会有重要的文章而你不知道,如果你连标题都看不懂,你就不知道如何找人来帮你或是自己查相关的数据。其它的工具,不管是统计或是其它的任何工具,你也一定要多掌握,因为你将来没有时间再把这样的工具学会。

  4. 突破学科间的界线

  应该要把跨学科的学习当作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跨学科涉及到的东西必须要对你这棵知识树有帮助,要学会到别的领域稍微偷打几枪,到别的领域去摄取一些概念,对于本身关心的问题产生另一种不同的启发,可是不要泛滥无所归。为什么要去偷打那几枪?近几十年来,人们发现不管是科学或人文,最有创新的部份是发生在学科交会的地方。为什么会如此?因为我们现在的所有学科大部分都在西方十九世纪形成的,而中国再把它转借过来。十九世纪形成这些知识学科的划分的时候,很多都带有那个时代的思想跟学术背景,比如说,中研院的李院长的专长就是物理化学,他之所以得诺贝尔奖就是他在物理和化学的交界处做工作。像诺贝尔经济奖,这二十年来所颁的奖,如果在传统的经济学奖来看就是旁门走道,古典经济学岂会有这些东西,甚至心理学家也得诺贝尔经济奖,连 John Nash 这位数学家也得诺贝尔经济奖,为什么?因为他们都在学科的交界上,学科跟学科、平台跟平台的交界之处有所突破。在平台本身、在学科原本最核心的地方已经 search 太多次了,因此不一定能有很大的创新,所以为什么跨领域学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常常一篇硕士论文或博士论文最重要、最关键的,是那一个统摄性的重要概念,而通常你在本学科里面抓不到,是因为你已经泡在这个学科里面太久了,你已经拿着手电筒在这个小仓库里面照来照去照太久了,而忘了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更好解释你这些材料的现象,不过这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John Nash 这一位数学家为什么会得诺贝尔数学奖?为什么他在赛局理论的博士论文,会在数十年之后得诺贝尔经济奖?因为他在大学时代上经济学导论的课,所以他认为数学可以用在经济方面来思考,而这个东西在一开始,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用处。他是在数学和经济学的知识交界之处做突破。有时候在经济学这一个部分没有大关系,在数学的这一个部分也没有大关系,不过两个加在一起,火花就会蹦出来。

  5. 论文题目要有延展性

  对一个硕士生或博士生来说,如果选错了题目,就是失败,题目选对了,还有百分之七十胜利的机会。这个问题值得研一、博一的学生好好思考。你的第一年其实就是要花在这上面,你要不断的跟老师商量寻找一个有意义、有延展性的问题,而且不要太难。我在国科会当过人文处长,当我离开的时候,每次就有七千件申请案,就有一万四千个袋子,就要送给一万四千个教授审查。我当然不可能看那么多,可是我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看申诉。有些申诉者认为:“我的研究计划很好,我的著作很好,所以我来申诉。”申诉通过的大概只有百分之十,那么我的责任就是在百分之九十未通过的案子正式判决前,再拿来看一看。有几个印象最深常常被拿出来讨论的,就是这个题目不必再做了、这个题目本身没有发展性,所以使我更加确认选对一个有意义、有延展性、可控制、可以经营的题目是非常重要的。

  我的学生常常选非常难的题目,我说你千万不要这样,因为没有人会仔细去看你研究的困难度,对于难的题目你要花更多的时间阅读史料,才能得到一点点东西;要挤很多东西,才能筛选出一点点内容,所以你最好选择一个难易适中的题目。

  我写过好几本书,我认为我对每一本书的花的心力都是一样,虽然我写任何东西我都不满意,但是在过程中我都绞尽脑汁希望把他写好。目前为止很多人认为我最好的书,是我二十几岁刚到史语所那一年所写的那本书。我在那本书花的时间并不长,那本书的大部分的稿子,是我和许添明老师同时在当兵的军营里面写的,而且还是用我以前旧的笔记写的。大陆这些年有许多出版社,反复要求出版我以前的书,尤其是这一本,我说:“不行。”因为我用的是我以前的读书笔记,我怕引文有错字,因为在军队营区里面随时都要出操、随时就要集合,手边又没有书,怎么可能好好的去核对呢?而如果要我重新校正一遍,又因为引用太多书,实在没有力气校正。

  为什么举这个例子呢?我后来想一想,那本书之所以比较好,可能是因为那个题目可延展性大,那个题目波澜起伏的可能性大。很多人都认为,我最好的书应该是剑桥大学出的那一本,不过我认为我最好的书一定是用中文写的,因为这个语文 我能掌握,英文我没办法掌握得出神入化。读、写任何语文 一定要练习到你能带着三分随意,那时候你才可以说对于这一个语文 完全理解与精熟,如果你还无法达到三分的随意,就表示你还在摸索。

  回到我刚刚讲的,其实每一本书、每一篇论文我都很想把它写好。但是有些东西没办法写好,为什么?因为一开始选择的题目不够好。因此唯有选定题目以后,你的所有训练跟努力才有价值。我在这里建议大家,选题的工作要尽早做,所选的题目所要处理的材料最好要集中,不要太分散,因为硕士生可能只有三年、博士生可能只有五年,如果你的材料太不集中,读书或看数据可能就要花掉你大部分的时间,让你没有余力思考。而且这个题目要适合你的性向,如果你不会统计学或讨厌数字,但却选了一个全都要靠统计的论文,那是不可能做得好。

  6. 养成遵照学术格式的写作习惯

  另一个最基本的训练,就是平时不管你写一万字、三万字、五万字都要养成遵照学术规范的习惯,要让他自然天成,就是说你论文的脚注、格式,在一开始进入研究生的阶段就要培养成为你生命中的一个部份,如果这个习惯没有养成,人家就会觉得这个论文不严谨,之后修改也要花很多时间,因为你的论文规模很大,可能几百页,如果一开始弄错了,后来再重头改到尾,一定很耗时费力,因此要在一开始就养成习惯,因为我们是在写论文而不是在写散文,哪一个逗点应该在哪里、哪一个书名号该在哪里、哪一个地方要用引号、哪一个要什么标点符号,都有一定的规定,用中文写还好,用英文有一大堆简称。在 1960 年代台湾知识还很封闭的时候,有一个人从美国回来就说:“美国有个不得了的情形,因为有一个人非常不得了。”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得了,他说:“因为这个人的作品到处被引用。”他的名字就叫 ibid 。所谓 ibid 就是同前作者,这个字是从拉丁文发展出来的,拉丁文有一大堆简称,像 et. al. 就是两人共同编的。英文有一本 The Chicago Manual of Style 就是专门说明这一些写作规范。各位要尽早学会中英文的写作规范,慢慢练习,最后随性下笔,就能写出符合规范的文章。

  7. 善用图书馆

  图书馆应该是研究生阶段最重要的地方,不必读每一本书,可是要知道有哪些书。我记得我做学生时,新进的书都会放在图书馆的墙上,而身为学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书名看一看。在某些程度上知道书皮就够了,但是这仍和打计算机是不一样的,你要实际上熟悉一下那本书,摸一下,看一眼目录。我知道现在从计算机就可以查到书名,可是我还是非常珍惜这种定期去 browse 新到的书的感觉,或去看看相关领域的书长成什么样子。中研院有一位院士是哈佛大学信息教授,他告诉我他在创造力最高峰的时候,每个礼拜都到他们信息系图书室里,翻阅重要的信息期刊。所以图书馆应该是身为研究生的人们,最熟悉的地方。不过切记不重要的不要花时间去看,你们生活在信息泛滥的时代,跟我生长在信息贫乏的时代是不同的,所以生长在这一个时代的你,要能有所取舍。我常常看我的学生引用一些三流的论文,却引得津津有味,我都替他感到难过,因为我强调要读有用、有价值的东西。

  8. 留下时间,精致思考

  还要记得给自己保留一些思考的时间。一篇论文能不能出神入化、能不能引人入胜,很重要的是在现象之上作概念性的思考,但我不是说一定要走理论的路线,而是提醒大家要在一般的层次再提升两三步, conceptualize 你所看到的东西。真切去了解,你所看到的东西是什么?整体意义是什么?整体的轮廓是什么?千万不要被枝节淹没,虽然枝节是你最重要的开始,但是你一天总也要留一些时间好好思考、慢慢沉淀。 conceptualize 是一种非常难教的东西,我记得我念书时,有位老师信誓旦旦说要开一门课,教学生如何 conceptualize ,可是从来都没开成,因为这非常难教。我要提醒的是,在被很多材料和枝节淹没的时候,要适时跳出来想一想,所看到的东西有哪些意义?这个意义有没有广泛连结到更大层面的知识价值。

  傅斯年先生来到台湾以后,同时担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所长及台大的校长。台大有个傅钟每小时钟声有二十一响、敲二十一次。以前有一个人,写了一本书叫《钟声二十一响》,当时很轰动。他当时对这二十一响解释是说:因为台大的学生都很好,所以二十一响是欢迎国家元首二十一响的礼炮。不久前我发现台大在每一个重要的古迹下面竖一个铜牌,我仔细看看傅钟下的解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傅斯年当台大校长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人一天只有二十一个小时,另外三小时是要思考的。”所以才叫二十一响。我觉得这句话大有道理,可是我觉得三小时可能太多,因为研究生是非常忙的,但至少每天要留个三十分钟、一小时思考,想一想你看到了什么?学习跳到比你所看到的东西更高一点的层次去思考。

  9. 找到学习的楷模

  我刚到美国念书的时候,每次写报告头皮就重的不得了,因为我们的英文报告三、四十页,一个学期有四门课的话就有一百六十页,可是你连脚注都要从头学习。后来我找到一个好办法,就是我每次要写的时候,把一篇我最喜欢的论文放在旁边,虽然他写的题目跟我写的都没关系,不过我每次都看他如何写,看看他的注脚、读几行,然后我就开始写。就像最有名的男高音 Pavarotti 唱歌剧的时候都会捏着一条手帕,因为他说:“上舞台就像下地狱,太紧张了。”他为了克服紧张,他有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捏着白手帕。我想当年那一篇论文抽印本就像是我的白手帕一样,能让我开始好好写这篇报告,我学习它里面如何思考、如何构思、如何照顾全体、如何用英文作脚注。好好的把一位大师的作品读完,开始模仿和学习他,是入门最好的方法,逐步的,你也开始写出自己的东西。我也常常鼓励我的学生,出国半年或是一年到国外看看。像现在国科会有各式各样的机会,可以增长眼界,可以知道现在的餐馆正在卖些什么菜,回来后自己要作菜也才知道要如何着手。

  四、用两条腿走路,练习培养自己的兴趣

  最后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我们的人生是两只脚,我们不是靠一只脚走路。做研究生的时代,固然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上,探索你所要探索的那些问题,可是那只是你的一只脚,另外还有一只脚是要学习培养一、两种兴趣。很多人后来会发现他的右脚特别肥重(包括我自己在内),也就是因为忘了培养左脚。很多很有名的大学者最后都陷入极度的精神困扰之中,就是因为他只是培养他的右脚,他忘了培养他的左脚,他忘了人生用两只脚走路,他少了一个小小的兴趣或嗜好,用来好好的调解或是排遣自己。

  去年夏天,香港《亚洲周刊》要访问我,我说:“我不想接受访问,我不是重要的人。”可是后来他们还是把一个简单的对话刊出来了,里面我只记得讲了一段话:做一个研究生或一个学者,有两个感觉最重要 -- 责任感与罪恶感。你一定要有很大的责任感,去写出好的东西,如果责任感还不够强,还要有一个罪恶感,你会觉得如果今天没有好好做几个小时的工作的话,会有很大的罪恶感。除非是了不得的天才,不然即使爱因斯坦也是需要很努力的。很多很了不得的人,他只是把所有的努力集中在一百页里面,他花了一千小时和另外一个人只花了十个小时,相对于来说,当然是那花一千个小时所写出来的文章较好。所以为什么说要赶快选定题目?因为如果太晚选定一个题目,只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好好耕耘那个题目,早点选定可以有二、三年耕耘那个题目,是三年做出的东西好,还是一年的东西好?如果我们的才智都一样的话,将三年的努力与思考都灌在上面,当然比一年还要好。

  五、营造卓越的大学,分享学术的氛围

  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何谓卓越的大学?我认为一个好的大学,学校生活的一大部份,以及校园的许多活动,直接或间接都与学问有关,同学在咖啡厅里面谈论的,直接或间接也都会是学术相关的议题。教授们在餐厅里面吃饭,谈的是“有没有新的发现”?或是哪个人那天演讲到底讲了什么重要的想法?一定是沉浸在这种氛围中的大学,才有可能成为卓越大学。那种交换思想学识、那种互相教育的气氛不是花钱就有办法获得的。我知道钱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的东西。一个卓越的大学、一个好的大学、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表示里面有一个共同关心的焦点,如果没有的话,这个学校就不可能成为好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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